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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

閃閃星光布滿夜幕,襯著最醒目的那一輪明月。

慕容情將客廳的燈光調節為夜燈模式,然後再確認一下手邊的工作與持有的客房鑰匙。

「我親愛的老闆,酒都快退冰囉。」坐在後院裡待命好一會兒的凝淵耐不住等待又探頭進來催促。

「這麼想喝,你可以先喝啊。」慕容情依然不理會他的催促。

不是跟你一起喝就沒意義了啊,在嘴上如此碎碎念的凝淵鼓著兩頰、嘟著嘴坐回原來的位子。

坐在一旁的赤睛一瞧見這從未出現過的表情,二話不說馬上拿出手機拍了下來,然後熟練地將照片傳送給咒世主以及寒煙翠。

「等等,你在做什麼?」凝淵想要阻止,但為時已晚。

「傳送OK!」赤睛得意地將手機上顯示著"傳送成功"的畫面秀給凝淵看,「可惜我沒慕容情的號碼,不然可以再多給一個人備存。」

(慕容情:我不需要他的照片...)

「我都沒有了,你怎麼可能會有!......對!我怎麼還是沒有他的手機號碼!」被赤睛這麼一提點,他又想起這件事了。

「安靜點,不要吵到客人休息。」慕容情終於出現了,卻看到凝淵一臉懊惱的表情,「怎麼?不就跟你說想喝就先喝嗎?」慕容情說。

「不是這件事,我要問你手」「不好意思,這麼晚還來打擾你。」赤睛很有禮貌地起了身向慕容情打招呼,也很剛好地打斷了凝淵要說的話。

(凝淵:你是故意的嗎?)
(赤睛:奶奶說過,到人家家打擾,一定要好好地有禮貌地打招呼。)

「不會不會,請當自己家吧。」慕容情對赤睛很放心,因為他絕對是個好孩子。

(凝淵:這個『好孩子』剛剛偷拍我的照片,還隨意地傳送出去喔。)

「今晚我會不負凝淵所託地當那條界線,如果他越線了,我一定將剛剛那張"別人可能不好笑但因為是凝淵所以很好笑"的表情照傳送給全世界。」赤睛淡然地看向凝淵。

「照片?」慕容情不解地問。

「那不重要,你趕快坐下吧。」凝淵決定回去後一定要想辦法將照片從赤睛的手機中刪除,至於老爸和小妹那方面,他再另外想辦法。

他伸手想要拉著慕容情坐下來,但伸出的手卻被赤睛拍回。

「赤睛,你」「別忘了,你不可以越線。」

「現在就開始了嗎?」「此時不實行更待何時。」這麼說的赤睛貼心地拉出了椅子讓慕容情坐下。

「謝謝。」露出微笑的慕容情心想赤睛果真是個好孩子。

(凝淵:我也想看你對我這樣笑啊...)<---搥心肝

所以形成了凝淵與慕容情坐兩邊,赤睛坐中間的局面,但卻在這時三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
對這份沉默毫無感覺的赤睛看向凝淵,「你別在意我,想對慕容情說什麼就說吧。」

「赤睛,你已經讓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。」凝淵覺得找赤睛來的自己是個笨蛋。

「唉,你真的很任性耶。」「我這樣叫任性?」

「不然該說你什麼,害羞?不適合你吧。」「是你這樣反而讓我難以開口。」

「別拿我當你不敢開口的藉口。」

聽著身旁這兩人的一搭一唱,慕容情倒覺得挺有趣的,他的嘴角稍稍地露出會心一笑,可惜凝淵沒注意到。

「哈,我這人的個性哪有什麼話不敢說的。」

「那你就快說啊,慕容情在等著你呢。」

「奇怪了,你今天的話怎麼比平常還多啊。」凝淵不解地看著赤睛。

「有嗎?我覺得跟平常一樣啊。」

不對,這樣的赤睛一定哪裡有問題,凝淵的眼角瞄到桌上有一罐已經打開的啤酒,該不會是酒精作祟吧......但那只是啤酒啊!?

只見赤睛拿起了這罐啤酒,「既然如此,那就由我先說。」隨即他也塞了一罐啤酒給慕容情,「我代凝淵的父親向您道謝,感謝您對這孩子的照顧。」赤睛舉杯向慕容情致意後,便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。

凝淵第一次看到赤睛如此豪飲的景象,不對,他根本沒看過赤睛喝酒。

而眼前的赤睛在飲盡啤酒後,便坐了下來,然後沉沉睡去。

「赤睛?」凝淵叫他,但赤睛沒反應。

於是凝淵試著在赤睛略顯紅潤的臉頰上輕輕地拍了兩下,但他完全不為所動。

「醉了?」慕容情問。

「醉了。」凝淵說。

凝淵感嘆看著赤睛,沒想到他這麼不勝酒力,再仔細一想,他平常看到的赤睛都只喝老人茶的啊。

但躺平的赤睛依然還是一條阻隔凝淵與慕容情的界線,一動也不動地擋在中間。

對於他即使醉得不省人事也依然不負所託的精神,凝淵在心裡讚嘆不已,不過他還是幫赤睛拍了一張喝醉紀念照,然後將照片傳送給寒煙翠。

(看著照片的寒煙翠:這兩個人是在搞什麼啊?)

慕容情從屋內拿了條毯子讓赤睛蓋上,「雖然入夏了,但晚上還是有些涼意。」

而凝淵迅速地將毯子從慕容情的手中搶過來,「哎呀,這種事讓我來就好,你坐著。...看你對他這麼好,我會吃醋的。」但他還是很細心幫赤睛蓋好毯子。

不知該怎麼回應凝淵的話,慕容情便沉默不語地喝起了酒。

「哎呀哎呀,你怎麼自己先喝了起來呢。」凝淵笑著說,然後自己也開了一罐啤酒,「你不是要測試我的酒量嗎?」他示意著要與慕容情乾杯。

「別了吧,我不想照顧兩個醉鬼。」

「哈,我不會變成醉鬼的,因為我是接吻魔。」話說完,凝淵便將手中的啤酒一乾而盡。

「!?」而慕容情將身子稍稍地往後退了點,警戒地直盯著凝淵,「說好不越線的。」指著躺平的赤睛。

「是是是,我跟你約好的事怎麼會忘記呢。」然後凝淵再拿了一罐啤酒,但只是放在雙手之間。

「......」「......」

「那個...」「我說...」

「你先說吧。」「不不不,先讓你說。」

「但你找我喝酒,不就是有話要跟我說嗎?」「對我來說你的事比較重要,所以你先說。」

「你先說。」「不,讓你先。」

「...好,我先就我先。請問凝淵先生,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啊?」慕容情刻意綻放出優雅迷人的笑容,閃耀地讓凝淵看得頭暈目眩。

「好奸詐,居然用這種方式反問我。」但他其實覺得開心,而且慕容情看起來心情也還不錯。

難不成劍之初的那句『我要當爸爸了!』其實對他一點衝擊都沒有!?

這時晚風徐徐吹來,風到之處隨即飄散出一股清香淡雅的香氣,縈繞在兩人之間。

「嗯,這香味聞起來還挺不錯的。」雖然對花沒什麼特別的喜好,但凝淵不討厭這香氣。

「是夜來香。」慕容情一臉懷念望著花香飄來的方向,然後想起了一個曾經聽說過的故事。

「你知道這地方有一個關於夜來香跟螢火蟲相戀的故事嗎?」

「喔,跨越種族的戀愛嗎?說來聽聽。」

從前天宮裡有一位仙女,因犯情戒,被王母變為一粒種子,撒在凡間一所荒廢寺廟的庭院裡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種子也漸漸發了芽、長出葉,開了花,但面對乏味的生活,她只能孤芳自賞,終日垂淚,即使偶爾有美麗的風景劃過,也不能給她的生命填添上一絲風采。
在一個夜晚,她的身邊飛來了一隻螢火蟲,圍著她起舞、歌唱,帶給她在凡間唯一的快樂。只有螢火蟲能懂她的心事,讓她幸福和歡笑。
在緣分如此的安排之下,他們相愛了。
而那個夏天,她真的過得很開心。
但是在冥冥之中有一種宿命的預感在她心裡縈繞不去,終於有一天螢火蟲對她說要離開了。
她認為牠會回來,便默默等著牠。
眼看 夏天就要過去了。
然後在一個美麗的夜晚,她終於鼓起勇氣,改變了世間的花總是白天開,她讓自己的花朵在夜間盡情的綻放,等著螢火蟲飛來看她花開的模樣。
那一夜,繁星滿天,花香彌漫了整個寺廟,但螢火蟲卻一直沒有出現。
她永遠不會知道,那隻螢火蟲只不過是王母派下凡間的一名使者,來為她種一次情結。
如果她能遠離這段感情,她便能回到原來的世界。
然而,當真愛來臨的時候,誰又能躲閃得開呢?
從那以後,在夏天的每個夜晚,她都開著美麗的花等著螢火蟲飛回來,但她永遠都等不到那一天了。

說了這故事的慕容情,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啤酒一眼,然後淺淺地喝了一口。

這故事其實是劍之初告訴他的,而現在由自己的口中說出,而且還是告訴凝淵,慕容情的心裡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。

「嗯,故事很淒美,但...那朵花非得要那隻螢火蟲不可嗎?」凝淵問。

「......怎麼說?」

「你想想,那位仙女先是犯了情戒才受罰的,所以那隻螢火蟲算是她的第二任男朋友。而在這隻螢火蟲之後,要是有別隻螢火蟲真心地對待她,她的心就不會再被感動了嗎?」

「所以你的意思是,要忘記前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投入另外一場戀愛?」

「可以這麼說。」

「那也可以不是囉。」

「喔?那你會怎麼做?」

被凝淵這麼一問,慕容情尷尬地用著『不要問我這種事』的表情看向他,但這一回頭才瞧見凝淵露出難得一臉認真的表情注視著他。他正等著他的回覆。

每次在凝淵的注視之下,慕容情總是覺得自己的心沒有躲藏之處;這便是他當初對凝淵避而遠之的主要原因。

但其實是自己一直遲遲無法放下,也無法去接納,是自己使自己變得進退兩難,但他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
在這時候凝淵出現在他的面前,將他尚未癒合的傷口從心底深處掏了出來,但那份疼那份痛卻被他的一言一行逐漸地消散抹去。

慕容情正是害怕如此改變的自己。

「吶,我問你,忘記了曾經有過的感情而投入另一段感情,那樣的自己還會是原本的自己嗎?」慕容情問著凝淵。

但在問出口的那瞬間,他後悔了,因為這種行為只是在藉著他人的安慰,來減輕心中對自己的厭惡感與難以消除的罪惡感,「抱歉,我不該問的。」慕容情語帶愧疚地說。

而凝淵彷彿沒有聽見慕容情後面這句話,自顧自地將話說了出來,「將前一段感情好好地珍藏在心底,然後再好好地去享受下一段感情,這樣的你依然還是你自己。」

慕容情愣了愣,然後苦笑地看著凝淵。

確實像是凝淵會說出的話,如此地率性而活卻又真誠,聽得慕容情心情是喜又是憂;這是他想聽到的,但也是他徬徨而躊躇不前的癥結。

「這樣真的可以嗎?」慕容情喃喃地問著自己。

「慕容情。」在呼喚了對方的名字後,凝淵隨即摟住他的肩,緊緊擁著他入懷,「如你希望的,他已經幸福了,所以你也儘管放心地去找尋自己的幸福。」

傳入耳畔的一字一句讓慕容情的眼眶逐漸泛出閃閃淚光,只是他正忍著不讓淚水滑落。

為什麼這個人總是毫不留情地掏出自己內心最脆弱的部分,之後卻又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如此脆弱不堪的自己。

「...你別把自己逼成這樣,我看得都心疼了。」凝淵的手埋入慕容情的髮絲之中,而說著話的唇愛憐地蹭著他的臉龐。

面對眼前的溫柔,慕容情那雙因為迷惘而垂下的手想要試著抓住這樣的幸福。

「不准越線!」

突然醒來的赤睛一把將他們兩人分開,然後他先看向慕容情「有機可趁,你大意了。」,再看向凝淵,但卻什麼話都還沒說就又倒頭酣酣入睡了。

凝淵跟慕容情看著依然熟睡的赤睛呆愣了好一會。

剛剛的氣氛明明就這麼好,明明就這麼美,結果...「你這個醉鬼,我要你來不是讓你來壞我事的!」凝淵嘴上氣得抱怨,但還是細心地幫赤睛蓋好毯子,「要不是你是我親戚,我現在就把你悶死。」

隨即他們兩人便陷入一種尷尬的沉默,雙方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開口才好。

雖然凝淵不介意從打斷的地方繼續,但他知悉對方的個性,所以只能跟方才的美好氣氛說拜拜了,只是這種進退兩難的氣氛正是凝淵最無法忍受的場面,於是他腦子正搜索著能夠馬上打開對方話匣子的話題。

「啊,聽說劍之初要當爸爸了?」凝淵說話一向單刀直入且懂得察言觀色,而如今他這話才剛說出口就有想掐住自己脖子的衝動,依現在這種情況他哪壺不提居然提劍之初這一壺。

果不出其然,一雙海藍眼眸的視線停留在前方的某一處,但卻顯得好遠好遠,遠得凝淵瞧不見他的心思沉溺在何處。

「慕容情?」

聽到他喚著自己的名字,慕容情將放遠的視線轉向眼前的凝淵,「嗯,關於這件事,劍之初說改天他會親自向你道謝的,所以先由我代他向你說。」然後慕容情試著模仿劍之初的表情與口氣向凝淵道謝,「今天早上真是謝謝你了。」卻被凝淵搖頭揮手笑著說一點都不像,他覺得玉辭心模仿得比較像。
   
「不過看他這麼高興,連我都跟著開心了。」慕容情的眼神又再次放遠,淡淡地笑了笑。

而凝淵則是再三地確認著他的笑容裡頭是否有著一絲逞強。

注意到他的強力視線,慕容情看向他問道,「你幹嘛看得這麼用力?」

「你真的也替他感到開心?」凝淵問。

慕容情愣了愣,「你這話問得真是奇怪,這麼好的事,當然值得開心啊。」

「嗯嗯,那就好。」只是既然如此,那下午我看到你待在廚房裡的身影似乎有點失落那是我會錯意了嗎?心中抱持著這份疑問的凝淵起了身,往著屋子裡頭走,「你在這裡等我一下。」

「嗯。」慕容情瞧了一眼凝淵的背影,再看向自己手中的啤酒,想想方才他們之間的對話,難不成這酒並不是凝淵想喝,而是他安慰的一種方式?他猜測著凝淵的用意,感心地露出淺淺一笑。

但對於白天的喜訊,他是真的為劍之初與玉辭心感到開心。

而白天待劍之初離開後,他對於能夠如此坦率地為劍之初的開心而開心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議。

他問著心,自己是在何時有了這樣的變化?這時腦海卻清晰地浮現了凝淵的輪廓。

於是白天那時他才不自覺地往廚房裡頭走了進去,但當他一想起今天是凝淵的休假日,心情竟顯得有些失落。(凝淵:明明是你要我休假的...)

而在一陣失落之後,他卻對自己苦笑了幾聲,因為他從沒想過會再對其他人產生情愫...不,等等,這或許只是一種名為『習慣』的錯覺,跟情愫啥的扯不上邊...

當時就在他正思考著這種事的時候,才一個轉身,沒想到凝淵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。

一想起白天這些事的種種,慕容情淡淡地笑了笑。

「哎呀,敬這一個美好的笑容。」隨這句話凝淵附上一杯調酒,原來其他的酒買來是要做這個啊。

慕容情看了凝淵的營業笑容一眼,便接過了玻璃杯,「對喔,你說過你的前老闆是調酒師。」

「是啊是啊,為了你,我可是毅然決然地拋棄了他呢。」凝淵回到自己的位置乖乖坐好,免得盡責的赤睛又突然起身嚇人。

「呵,如果你想吃回頭草,我倒是不介意。」

「不不不,我決定要纏你一輩子,那這杯酒就取名為『纏你一輩子』好了。」

「......我不想喝了。」慕容情一臉冰冷地將酒遞到凝淵面前要他收回去。

於是凝淵再次露出營業笑容,輕輕地將慕容情伸長的手推回去,「客人,我是跟您開玩笑的,這只是普通的Long Island Iced Tea而已。」

哼了一聲後,慕容情便輕啜了一小口,「嗯,還不錯嘛。」

「好歹我在那裡工作也有五年左右,要是沒學成個幾招出來不就太遜了嗎?」凝淵得意地說。

這話讓慕容情笑了笑。

注視著眼前綻放的笑顏,凝淵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。

「我的前老闆曾說過,在酒吧那裡流傳著一種說法,獨自一個人到店裡點Long Island Iced Tea,是一種『我很寂寞』的暗示。」

這話讓慕容情又把酒遞向凝淵,雖然他已經喝了將近一半。

而凝淵早料到慕容情會是這樣的反應,於是笑笑地從他手中將Long Island Iced Tea接了過來,然後仰頭一飲而盡。

「但這杯Long Island Iced Tea你我共飲,有我在,我怎麼會讓你寂寞呢。」向慕容情說著這話的凝淵露出深情溫柔的一笑,「而且俗話不是這樣說的嗎,『一人一半,感情不會散』。」

慕容情不發一語,低著頭,垂下了眼眸,而凝淵心想終於感動他了嗎?終於可以跟他要手機號碼了嗎?(赤睛:你還惦記著這件事啊。)

既然天時地利人和東風皆備,那就刻不容緩,事不宜遲。

「慕容情,我要問你手」「這是間接接吻?」

「啊!?」「你果然是接吻魔,連這個(遠指著杯緣)都不放過。」

「怎麼,害羞了嗎?你想想我們之前都吻這麼多次了,還需要在意這個(指著杯緣)嗎?」「╬」<---惱羞指數1

「啊,難不成你變得在意我了,所以連這樣(再吻了一次杯緣)都意識敏感了起來?」「╬ ╬」<---惱羞指數UPx2

「哎呀,別跟杯子吃醋,我當然是喜歡親吻你柔軟的嘴唇啊。」「╬ ╬ ╬」<---惱羞指數UPx3

「但我更想吻遍你全身。」「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╬」<---惱羞MAX

隨即在寧靜的夜空之下,傳來一聲響亮清脆憤怒抓狂的巴掌聲,其聲音之大之猛烈,可讓赤睛立即從睡夢中驚醒過來。

驚醒的赤睛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,他環顧四周卻只瞧見凝淵一人屈著身子跪趴在草地上。

「你怎麼了?」赤睛的聲音略帶沙啞地問。

「赤睛!?」

聽到赤睛的聲音,凝淵雖屈著身子但仍緩緩地抬起了頭,而赤睛在睡眼朦朧中似乎瞧見凝淵的眼眶依稀泛著淚光,且他的雙手皆輕按著左臉頰。

而聰明如赤睛,他立即明白下一步他該做什麼。

他俐落迅速地從包包中拿出奶奶的藥布,交給了凝淵,「請用。」任務完成,他繼續倒頭大睡。

見赤睛又睡得不省人事,凝淵只好自己動手將藥布貼在紅腫的左臉頰上,「好痛!」他覺得痛的連腦門都發麻了,這一掌的力道比起之前的那幾掌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,凝淵在心裡默默地為慕容情掌力進步之迅速讚嘆了起來。

隨即他舉杯問著天上的明月,「俗話說打是情罵是愛,如果力道的大小跟在意的程度成正比,那我這紅腫到發燙的左臉也算是追求愛情過程的一種醍醐味囉。」他笑笑地喝了一口酒,但因為牽動到臉頰肌肉,「好痛!」痛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。

他認真地考慮著,想要是再這樣下去,或許該幫自己的左臉頰保個險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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