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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

魔王子與劍之初二人面對著面,乾瞪著眼。

且方才魔王子所含的那一口粥,因為劍之初的出現讓他稍稍地感到驚訝,驚訝之餘便不小心噴了劍之初滿臉的粥。

幸好沒弄髒慕容情的床,這麼想的劍之初正將滿臉的粥擦拭乾淨。

話說回來,這粥的顏色怎麼是黑色的?

這種不是粥的粥,魔王子卻能不以為意地含在嘴裡,他果然非常人啊。

劍之初一臉納悶地看著魔王子。

而魔王子倒是早已細細地將眼前之人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
「館主啊館主,你是因為過於想念我,才會思念成愁,一夜白髮嗎?」

「我天生就是這髮色。」

「館主啊館主,你我許久未見,這段時日你的胸肌怎麼頓時膨脹了不少,是我眼花了嗎?」

「因為我的興趣是鍛鍊身體。」

「館主啊館主,你那纖細的手腕現在居然變得如此結實強壯,這樣叫我如何一手掌握住呢?」

「你別在這白費唇舌了,我不會讓慕容情見你的。」說這話的劍之初,眼神相當地堅定。

面對如此堅毅不催的眼神,魔王子不但不感到畏懼,反倒是意猶未盡地笑了。

「你與慕容情之間的情誼,真是讓我感到無比的感動,感動的我都笑了。」

(赤睛:這種時候應該是要哭吧。)

「哎呀,誰說哭才能表示內心的感動呢。感情的表現方式本就是隨心所欲,發自內心才是真感情啊。」

(赤睛:你真的有感動嗎?)

「一秒。」

(赤睛:算久的了。)

見魔王子一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,劍之初更加地感到納悶了。

「好啦,言歸正題。劍之初,看來你很不喜歡我靠近慕容情。」

「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,你會乖乖地離開這裡嗎?」

魔王子側著頭笑了笑,「不會。」

果不出其然,劍之初早已料到魔王子會這樣回答,所以一點都不感到意外。

「但是如果你肯答應這件事,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。」

「你想如何?」

魔王子微笑地拿出他親自熬製的養生粥,「代替慕容情喝完它。如何?很簡單吧。」

聽起來確實是很簡單的條件,但是依魔王子反覆無常的個性,越簡單就越讓人想要懷疑他的心思。

「不要臆度我的想法,更不要懷疑我的好意,我這人向來不逃不躲不說謊的。」

魔王子的眼神直視著劍之初,完全沒有一絲游移。

「還有,機會通常只有一次,你可別錯失了。」

他將碗捧到劍之初的眼前,劍之初便從他的手中接過了碗。

「來吧,讓我見証你們偉大的友情,然後我將為你們歌頌這一段感人肺腑的情誼讓眾人知曉。」嘴裡這麼說的魔王子,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。

不理會魔王子的胡言亂語,劍之初靜靜地注視著碗裡的粥。

這就是方才灑了他滿臉的詭異液體。

因為放了一陣子,所以已經涼了;雖然涼了,詭異的黑色液體宛如有生命一般地不斷冒泡。

最令人奇妙的是,這黑色液體聞起來居然無味,原本以為應該是臭的。

一向注重養生之道的劍之初,面對魔王子親自熬製的黑粥感到些許的抗拒,但是一想起慕容情連日失眠的倦容,他便下定決心接受魔王子的條件。

只是喝下這碗不明液體而已,真的是個簡單不過的條件了;而且即使發生了任何不適,隔壁診所的愁未央醫生定能憑著妙手回春之力將他救回。

「喝,還是不喝?」魔王子的語氣顯得挑釁。

「我喝。」劍之初心意已決。

正當劍之初要將碗中之物一口氣往嘴裡送的時候,慕容情緊急趕到了現場,一瞧見劍之初正不知要喝下什麼東西,他不管三七二十一,總之阻止就是了。

「不...不准喝。」喘吁吁的慕容情好不容易從喘息中擠出了這幾個字。

慕容情的出現,劍之初愣了,而魔王子的眼神則是流露出些許的遺憾。

「慕容情啊,這一次反倒是你壞了我遊戲的興致了,看來我得向你討點補償才是。」

失落沒多久,魔王子立即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,不過這一次的目標換成慕容情。

且這話才說沒多久,魔王子便行動了。

他動作之迅速讓劍之初與慕容情皆來不及反應,等到意會的時候,慕容情已經被他一手緊緊地摟住,而他的另一手則強硬地挑起慕容情的下巴,作勢要吻了下去。

本要試著掙脫的慕容情,卻在與魔王子四目相接的那瞬間,他愣怔了,也停止了掙扎。

魔王子的眼神宛如躍動的火舌,閃爍且熾熱,讓人不由得地墮落在他深邃的瞳孔中。

而在魔王子身後的劍之初驚見此景,頓時心頭火起,勃然變色,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燒得他理智盡失。

更因為慕容情絲毫沒有抵抗的動作,一副完全任對方擺佈的模樣,讓他的心更急更憂了。

即使灑了一地的粥會弄髒慕容情的房間,他還是拋開手中的粥,衝上前去阻止魔王子的惡行。

無奈時機似乎遲了。

就在劍之初眼睜睜地瞧見眼前二人的唇正要覆上的那一刻,魔王子突然像是失了全身力氣,整個人癱倒在慕容情的身上。

事出突然,一時承受不住魔王子的重量,慕容情便抱著他跌坐在地上。

「慕容情!?」劍之初趕到他的身旁。

「我沒事,只是這人怎麼突然就昏倒了。」

「因為他感冒又發燒。」緩慢走到現場的赤睛依然相當冷靜。

聽到赤睛這麼說,慕容情這才發現魔王子全身異常地發燙,而且他被魔王子的重量壓得無法站起來。

赤睛試著要將魔王子從慕容情的身上扶起,沒想到昏倒的魔王子雙手居然緊摟著慕容情的腰不放。

「你不是昏倒了嗎?哪來的力氣啊。」連赤睛都不由得地為魔王子的執念感到不可思議。

見狀,劍之初也試著將魔王子從慕容情的身上拔離,沒想到卻連著慕容情也拉了起來;看來魔王子的雙手就是不肯放開慕容情的身體。

「我今晚就是要跟館主在一起。」聽起來似乎是魔王子的夢囈,其語氣相當地任性。

赤睛感嘆地看著即使昏睡的魔王子,「跟在你身邊這麼久,我頭一次瞧見你這麼執著。」

「怎麼辦呢?」慕容情問。

「把他的手剁了吧。」劍之初一臉認真地建議。

「請別這樣,再怎麼說他還是我的主人。」赤睛否決。

三人陷入了沉思。

「不如今晚就讓他這樣任性一下吧,畢竟他是生病的人。」晚到的富長貴貼心地建議。

劍之初當然是立即提出反對。

「富先生,您這是在說什麼,慕容情不就是因為這人的關係才飽受連日失眠之痛。現在正是他心理復健的關鍵時刻,要是再因為這狀況的緣故,又讓他產生陰霾,那該如何是好?(以下略)」

「我倒是贊成富先生的提議。」赤睛再望向慕容情,「你自己覺得呢?」

慕容情垂下眼眸,沉默了一會。

見慕容情沒有立即拒絕,劍之初一臉擔憂望著他,看來事情似乎正往不妙的方向發展。

「那...就今晚而已。」這麼說的慕容情刻意將臉轉向另一邊,不讓任何人瞧見,尤其是劍之初。

聽到慕容情親口說出的回答,劍之初頓時感到晴天霹靂。

「那麼時間也晚了,我們不該繼續打擾,告辭。」這麼說著的赤睛,一手勾住富長貴的胳臂,另一手則是拖著因為震驚過度而呈石化狀態的劍之初,靜靜地離去。


待大家都離開了,慕容情便使盡全身的力氣將魔王子拖到床上坐好,然後再試著把他的手鬆開,好讓他能躺在床上。

說也奇怪,這一次魔王子居然乖乖地鬆手了。

見對方終於肯鬆開了手,慕容情便讓魔王子躺進被窩裡,這時魔王子又夢囈了,「答應我的事可要做到。」

真不知對方究竟是真昏還是假睡,慕容情輕嘆了一口氣後,輕聲地說:「我這人向來說到做到,不然哪會讓你還在薄情館裡待著。」

語畢的那瞬間,慕容情在魔王子的臉上瞧見了從未見過的表情;他那上揚的嘴角不似往常地戲謔放蕩,而是滿溢著內心的欣喜。

慕容情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,然後再定睛一瞧,依然是那張不可一世的邪魅臉孔。

或許那表情是個錯覺?

沒錯,根本就應該是個錯覺,一定是最近太累了,所以才會眼花看錯;慕容情不禁這麼地想。

再注視著魔王子的睡臉,慕容情淡淡地笑了笑,「你這麼安靜守分,我還真是不習慣。」

這時他想起了方才與魔王子貼近時,彼此交會的眼神以及差點碰觸的雙唇,讓當時的他完全無法動彈。

且一想起那時的情景,慕容情便不由得地摀著臉,而他的雙頰也逐漸泛起一片火紅。

面對這樣的自己,慕容情苦笑著。

他慶幸屋內只有他一人清醒著,沒讓任何人瞧見他現在這副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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